“我说,你这样的相貌,应该去京城勾搭那些有钱的寡妇,就一辈子不用愁吃喝,何必在这打打杀杀,万一破了相可不好……”
“狂徒找死!”俊美骑士被秦言挑起怒气,猛地一枪朝他胸口扎来,快至无声。秦言扭身张臂躲过这一击,还要再开口,但见对面寒芒一闪又是一枪刺到。
“好!”秦言沉喝一声,剑意在身前凝聚成盾,当地一响挡下这一击,化作冰片碎散。对方愣了一下,枪势凝滞了一瞬,秦言趁机挥剑反击。只见剑气枪影来回突刺,两人交手几十合,立即知晓一时半刻只怕难以拿下对方。
“孙长歌,你这厮当真不知死活,敢闯我聚义庄大营,某今日就要叫你长眠于此!”
秦言并不回答,埋头摆剑就刺。他已渐渐熟悉对方招数,了解到此人并无过人气力,只是凭精妙繁复的招式与自己周旋,于是逼迫他与自己正面拼斗。然而那人不愧是统领两万大军的人物,枪法技巧精妙异常,绝不是一般花哨的套路。秦言蓄意硬碰,竟被他连消带打卸去大部分力道,片刻之间占不了便宜。
眼看山下的混乱渐渐平息,蜥蜴的吼叫渐行渐远,四下火光似乎也暗淡了不少,秦言有些焦急,若是等这数万人马合围上来,本少爷今个儿恐怕真就插翅难飞了!
他手中长剑攻势愈发凌厉,大开大阖的狂野打法将对面敌将完全压制,然而短时间也无法突破对方守势。他决定竭力一拼,以博那一丝胜机。
对面那俊美骑士藏身于滴水不漏的防御之后,似欲挑起秦言的情绪,用悠闲的语调说道:“姓孙的,你自诩为「漠北飞龙」,可惜你的剑法没有某想象中那么强,看来你的凶名也只能吓唬一些盗匪山贼了。呵呵,号称是龙,其实只能算一条小蚯蚓吧!”
秦言眼中冷芒一闪。
“死!”他爆喝一声,剑尖亮起无比耀眼的光芒,毁灭性的力量贯注于内,发起决定胜负的一击。周围数十米范围内,气象因之异变,虚空中凝现朵朵冰花,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隆冬腊月。
俊美骑士神色骤变,飞舞长枪在空中卷起无数残影,重重叠叠迎了上去。
石破天惊!尖锐的金铁交鸣声连成一串,璀璨晶莹的剑尖悍然贯穿所有的残影,势如破竹地向沈月阳惨淡失色的面门袭去。
残破的花瓣在血光中飞溅,俊美骑士应声落马,然在半途忽然爆发出万千枪影,呼啸着捅向秦言下身。秦言后退一步,脚踩虚无世界的支点,瞬间绕到沈月阳背后。不料沈月阳回身的动作更加迅速,枪尖划了个圈,先一步封住了破空劈下的「叶上秋露」。
下马之后,俊美骑士的枪术更加出神入化了!
秦言与他交战几个照面,渐渐萌生退意。
打到这个地步,也算达成了目的,再久战下去,虽然有把握取胜,但恐怕也要把自己搭在这里了。
又一次枪剑撞击之后,秦言身形一晃,借着冲力退到了十余步外,往坡下扫了一眼,发现远处依然乱成一团,那十几头大蜥蜴不知为何又跑了回来,营地里的火势再度变大。凝神去听,似有影影绰绰的军队奔袭而来,逆着夜风横向插入混乱的营地,四周人吼马嘶的声响更加嘈杂了。
越来越多“抓刺客”的喊声,此起彼伏,接连不断,凭玉寒烟几人断然无法制造出这样的效果。大概是晁老将军的人混了进来,他们才是专业人士,更懂得火上浇油。
随即,一个穿云裂石的雄浑声音自远方响起:“龙首已经伏诛,聚义庄的人快快投降,可免一死!”
秦言便又不着急走了,向面色阴沉的沈月阳冷笑道:“你这兔儿相公,不识孙爷爷一片好心,难道反是对男人感兴趣吗?哈!难怪你喜欢待在这种地方。我认识一个姓柳的神医,她可以满足你的愿望,改天介绍给你呀!”
“姓孙的,此处就是你的葬身之地!”沈月阳口中说着狠话,一步一步缓慢地逼过来。秦言稍作迟疑,眼见枪尖寒芒已经迫到面前,便顿足往后退去。
飘身后移了二十余丈,落到一处斜坡下,却没见沈月阳追过来,秦言立即肯定了心中猜想,再度跃上坡顶,果然看见沈月阳已后退到帐篷入口。
沈月阳看见他去而复返,面色顿时大变,怒道:“姓孙的,你还敢回来,真不怕成了某枪下亡魂?”
秦言冷笑道:“你喊了半天,怎么不敢追过来?是不是那帐篷里面还藏着一位尊贵的公主啊?”说话的同时,他已将神念散布出去,漫入帐篷之内,感应到里面还藏着十余道强弱不一的气息,一时也不确定那位尊贵的人物藏身的具体位置。
沈月阳咬着牙冷冷地道:“好小子,竟敢诓骗某……”话音未完,他的身子已飞扑过来,掌中枪尖爆散成点点寒芒,朝着秦言周身要害扎下。
秦言不慌不忙地躲闪。即便沈月阳的招数精妙而凌厉,但骨子里还是一种“先立于不败再求胜”的打法,虚虚实实中大多数后势变招还是为防守做准备。如果单纯用来攻击,威势未免不足,所以秦言招架得游刃有余。
沈月阳一阵疾攻,逼得秦言边招架边往后退。当他攻势稍缓之时,秦言挥剑格开一记直刺,忽而往左旁射去。俊美骑士两臂一抖,原本去势已竭的枪尖就如灵蛇般飞快地拦截在秦言身前。一阵无形的神念荡过,秦言的前冲之势突兀地止住,任银枪擦着胸膛扫过,身形一晃又折向另一方。
但沈月阳挥枪之快实在出乎他的意料,那杆银枪在他手中就好似活了一般,完全没有势衰力竭的顾虑,那一刺还未到底,又以更快的速度反抽回来,再一次阻住了秦言的脚步。秦言不得以往后再退,终于决定放弃偷袭的打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