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言紧贴着歌行烈,手中长剑挥舞出大片晶莹璀璨的剑光,逼迫撕咬着歌行烈的身影,不让其有任何喘息之机。
心脏处的「印记」生生不息地提供着灵力,汇入到全身的经脉中,这时候也变成了秦言的优势。他可以毫无顾忌地释放着自己的力量,而不用担心会有灵力匮竭的危险。
虽然无法步入「无懈」之境,但他此时的剑气威力却还超出其上,即使操控间略有凝涩,但在如此优势的情势下也无碍大局,大开大合的狂暴剑势逼得歌行烈没有任何反击的空隙。
而在肆意释放灵力的同时,他感觉有了发泄渠道的灵力对灵台的冲击也小了许多,这使得他愈发能尽情展现出自己的实力,可谓是两全其美之事。
歌行烈的武技或许不错,但也是凭着邪剑的凶势压人。只要本少爷的力量在他之上,就可以反过来对他进行压制!呵,看来昨夜的担忧,是本少爷自己多虑了!
两人一追一逃,转眼便绕着平顶峰跑了一圈。鬼魅般的身影在冰霜剑浪中迂转穿梭着,秦言的剑势虽厉,却难以沾到歌行烈的衣角,而歌行烈偶尔的格挡亦产生出剧烈的碰撞,一时间根本奈何他不得。
不过秦言并不着急,歌行烈强行调用邪剑的力量,必然无法持久,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一分分耗去他的力气,直到占据绝对的优势为止。
又是数千招之后,歌行烈一点不见疲惫,而秦言汹涌澎湃的剑势亦丝毫不减,推动着漫天霜气朝歌行烈当头罩去,只等他露出一线空隙,便会是身陨道消的下场。
“这两个人的力量,难道是没有底限的吗?”目睹如此长时间的高强度战斗,场中两人却依然劲头十足的模样,远处高岩上观战的苏逸远不禁露出骇然之色,喃喃如睡梦般呓语。
宋晴纱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远方战况,娇媚的嗓音悠悠响起:“从某种程度上讲,这两个家伙都是怪物,不过,他们的道路跟你我不同,不用从他们最擅长的方面作比较。”
苏逸远低低地哼了一声:“我只知道,如果你站在他们面前,恐怕连一弹指的时间都撑不过。”
“所以我果断选择了认输嘛!”宋晴纱娇笑道,“我是一个明智的人,明知道打不过,当然不会上去找死。”
“我记得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……”
苍梧树下,岳梓灵兴奋地拽着宫云袖的衣袖问道:“宫姐姐,言哥哥是不是就要赢了?”
宫云袖的目光追逐着平顶峰上那两个闪烁的身影,半晌后才答道:“恐怕,没那么简单。”
“为什么?”小女孩不解地追问道,“那个坏家伙不是被言哥哥追得满地乱跑吗,难道他还有什么厉害的本事?”
宫云袖眸中闪动着复杂的神色,淡淡地道:“歌行烈作为跟你言哥哥同一级数的高手,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。就算现在他们的角色突然反过来,也是很正常的情况。”
小女孩更加迷惑了,她正要开口,这时候魏飞沉声插言道:“你是说,他们现在的攻守之势,随时可能会调转过来?不可能吧,秦师兄明明已经把歌行烈完全压制了,难道他还有什么厉害的绝招?”
宫云袖轻声道:“魏师弟,你没跟歌行烈交过手,不明白他的可怕……”
就在离他们三人不远的地方,一袭白衣的女子倚花而立,怨恨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宫云袖身上,口中喃喃地道:“他的实力居然还在歌行烈之上……哼,便宜你了!不过,只要歌行烈死了,这结果也算是差强人意吧……”
又一波的攻势过后,流畅喧腾的剑浪中忽然传来一声低微的碎响,这声音在漫天剑华引起的狂暴风声中几乎难以听闻,但传入秦言耳中,却使得他脸色大变,继而剑势一滞,漫天汹涌的霜华剑影兀然消散。而歌行烈便抓住这短短一刹那的机会,挥舞着那道漆黑冷电反攻回来,直刺他面门。
攻守之势在瞬间便逆转过来!
秦言这时才察觉,歌行烈刚才并不仅仅只是格挡,而且将每一次交锋都锁定在剑刃上的同一位置,凭着邪剑的凌厉,竟将自己的剑刃磕出了一道小豁口。
难怪这家伙刚才一直隐忍,原来竟有着如此谋划!
而且,他的真正力量,肯定也不只是刚才表现出的那种水平……
邪剑的利刃已欺近面门,秦言陷入了两难的境地。仓促之中,他挥剑格挡,便见歌行烈脸上浮现狰狞的笑意,邪剑势头一变,正点向秦言剑刃上的豁口。
秦言怎能如他所愿。要是让他在豁口位置再狠劈几下,整柄剑大概就会从中断裂,到时候自己就成了一只待宰的羔羊了。
秦言连忙转动手腕,让长剑偏离了原来的方向,歌行烈冷哼一声,掌中邪剑化为一道惊人的直线狠狠撞在冰霜剑身上,将并非处于最佳防御角度的冰霜长剑击得甩向一旁。而在这一击中,他那股来自恶魔的恐怖力量才完全展现出来,秦言的半边手臂都被震得发麻,无力再接他接踵而来的一剑,只得仰身往后射去。
秦言心中大恨。他手中之剑也是一柄利器,平日用得十分顺手,但毕竟只是凡铁,根本无法与歌行烈的邪剑抗衡。早知如此,下山的时候就该弄一把神兵玩玩,也不至于落到这种窘境了。
歌行烈的剑如附骨之疽紧追而至,始终不离他咽喉三寸。这一次的追逃速度远胜方才,就如狂风过境一般,眨眼便越过了数十丈距离。秦言笔直地往后逃去,无暇调整方向,因而很快就被逼到了悬崖边上,眼看下一脚就要踏到空处,他终于来得及挥动长剑,从上方点在邪剑尖上,身形借着这股力量拔地而起,在空中飞快地旋转起来。那柄冰霜长剑也在如此迅速的旋势带动下化为一道莹亮的寒影,迅猛地朝歌行烈当头劈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