楔子
报恩的报恩。
01
“这狐狸崽子咬我做甚？”任其红衣似枫喜庆样，被狐狸崽狠狠咬住也只能认霉。
说着，原先在床上躺平的娇娇美人也没忍住的笑出声，“小白忠心护主，怕是你钱给的不够又想对我动手动脚。”
鲜红的盖头被纤细玉手掀开，赫然是张男人脸，细看年龄不过十六，五官女相，却也透着男性该有的魅力，瞳色极深的桃花眼，眨眨倒也和被称呼“小白”的狐狸相像。
“你是亲口答应了，传闻中的文灵当真认钱不认人，可惜我这心思，无处安放。”小白一松嘴，他就又快飘了。
“滚蛋。”文之川一把摁住他的脸就开始观察四周。
方方正正的客房四面无墙，最显眼的不为过是满屋红。文之川也只是简简单单接了个糊口的工作，就被拉到这诡异之地。而刚才想对他动手动脚的则是本次发布任务的人——常青。
常青看向文之川，眼中尽数不屑，“离城文灵，常伴青狐，奇门遁甲，不在话下。如今一见，倒也没传闻中的威风。”
“您说的都对。”文之川敷衍的点头如捣蒜，然后在桌下发现了碎纸屑。
每块纸屑约有拇指大小，隐约中还带着墨迹，污点点的字迹娟秀，纸张细软，应是富贵小姐写的书信。
这拼不出完整的纸张，应该还有的。文之川正要起身。
常青见人趴在桌下就呆住了，也连忙弯腰去看。
好巧不巧就迎面撞了声响。别处抽动鼻翼的小白也吓的一大跳，连忙回奔踩在文之川头上似安慰的呼气，狐狸的嘴本来就大，刚鼓满的一嘴气就漏的差不多了。
文之川见状也只顾的上捧腹大笑，他倒是越发觉得这狐狸通人性了。刚见着时，一副清纯样，爱搭不理的，身边稍有个人接近就咧嘴做好防御准备。
不过也好，等狐狸崽化了人，他也好有个伴。
顾客就是上帝，文之川脾气在小白嘴漏气后大好，拾起地上的纸屑就想着拼好，小白嗅嗅上面的味道，聪明的扮起警犬在房间内搜寻。
常青揉揉撞的发青的额头，也心大的死皮赖脸往上凑，“罗兰？谁啊？”
“别问我，我又不是调查户口的。”文之川几下就拼好了，好歹会奇门遁甲，心灵手巧算附带功能。
这碎屑拼出的内容与其说是书信，更应是日记。
而日记的主人，叫罗兰。
“一月二十日——陌上人如玉。公子世无双。我既愿为人妻，自该恪守妇道。公子名唤柳寅，肯食劳苦，清隽如柳，乃良人。”
“二月三日——河灯赏游，夫君遭遇贼手，唯恐凶多吉少。幸遇大吉，及时脱身，归家时性情大变。”
“三月九日——夫君纳妾名唤小敏，本以为可支身在侧，那料枕边人一夜尽换，伤心良久，也只得应允。”
“四月一日——出门踏春，遇到豺狼虎豹，小敏狐尾现身。罗兰虽未上过私熟，却也好奇多看了两眼话本子。狐妖得道化形，常以男子精气为食，恐施以魅术，夫君时日无多。”
“六月一日——据罗兰两月近观，小敏似对我产生敌意，莫非动作频繁惹了注意。她堵我至墙头，纯黑狐狸眼倒绝非善类，古有商纣，今有罗兰，以为要被杀害，却只余佳音，她道，‘姐姐，跟我走了吧。’多半是约至隐蔽山头杀人灭口，总之，狐言不可听，水灵湖之约亦不成立。”
日记到这里就缺角，线索不明不白。
“没劲。有与无没什么两样。”常青叹气，转头去看狐狸崽。
突然，四处奔现的小白紧急刹车，眼神凶狠起来，咧嘴就是防御。
常青刚巧看见这一幕，成功被逗笑了，“似狗了。”
话音刚落，一只细手一把揽过，顺势滚入床下，两人相对而躺，常青发觉在黑暗中的文之川眸光反之更为剔透，深邃的寒心。
心跳两下，不知从哪个方向顺来一阵风，按理说处于四面墙的状态，不可能从任何地方接收到来自外面的气息。
那这只能说明——房间非封闭。
等妖风过去，两人爬了出来，周围摆设没有任何变化，反倒是墙上多了扇窗，红木制的纹理，光滑又附带草木该有的清香。
同时房间似有生命的到了一个节点开始成长，已经比刚才大了一倍。
空气中弥漫着药香，文之川反倒明白了什么，紧张的情绪一下变得慵懒，甚至是聊起与处境无关的话题。他的眼眯作新月，“其实奇门遁甲是副业，我更擅卦算。”
“算个姻缘？”常青更是不确定的挑了下眉。
文之川装模做样动了几下中指和无名指，眼睛更是眯的微妙。不久后神秘兮兮的啧啧嘴，“是个桃花命，可惜命里带劫，怕是活不过二十。”
“开什么玩笑，我今年二十五了。文灵还是做巧匠吧，算命不适合。”常青道。
“那你怎知自己没死？！”说着，文之川已经伸手去抓了。可白烟化雾，只是一手空气，故事越发有趣，文之川舔舔下唇，猫着身从窗口钻出，“来了就出来，多大把年纪还玩躲猫猫，还不害臊。”
窗外是小巷，繁花似锦，尽头还错落着几排烟火人家，看着是出来了，但过于凌静又反常，文之川看见才跟上的小白，瞳孔一缩，“小心！”
狐狸崽身材矮小，行动自然敏捷，它也嗅到了熟悉的味道，在突如其来的白烟中翻了个身。
烟消云散之际，空中掷来一柄飞刀，飞刀尾部系着红布条，在惯性下向后飘，文之川也被逼的来了两个后空翻才避开。
飞刀深深插在地面，像生根似的，过了几秒从地面涌出小黑虫，连着几个飞刀下全是，看的密集恐惧症直难受。
“苗疆蛊虫，该露身了。”文之川目不转睛盯着前方，对两个气息模样都相同的小白们麻烦的叹气，“没事找事，火锅都要凉透了。”
“来吧。”文之川认命了，“小白承诺化妖要嫁于我，是的话，就抬右脚……右腿，不是就别动。”
左边的小白忙不迭的抬了下右前腿，相对，右边则是呲牙，更像说“想的美”。
“出来了。”文之川指指左边的，表示它是假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