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唐全传 - 第十九回 太行山伍天锡鏖兵 关王庙伍云召寄子 收藏本书
第十九回 太行山伍天锡鏖兵 关王庙伍云召寄子
作者:无名氏  |  字数:2485  |  更新时间:2018-11-04 19:36:57

  却说伍天锡见雄阔海的头目去了,遂拔营前行,行未一里,忽见后面有人赶来,飞马大喊道:"伍大王人马慢行,雄大王赶来,要讨客商宝物,望乞发还!"喽罗听了,遂将这话报与伍天锡知道.天锡闻言,令喽罗摆开兵马,以待阔海.阔海望见,便叫喽罗扎住人马,列兵相待,遂纵马出阵.伍天锡问道:"雄大王久不相会了,今日台驾前来,有何话说?"雄阔海道:"俺因头目打听山南有一班大客商下来,是咱家的衣食,故令喽罗上前拦阻,要劫他宝物.不想这班客商,逃进大王营中,不见出来.头目取讨不还,故此咱自来,要大王送还这班客商."伍天锡道:"俺从没有见什么客商进营,若果然有这班商客,自然送还大王.大王若不信,请大王进来一搜,就明白了."雄阔海道:"岂敢!咱与大王是同道中人,这一班客商的宝贝货物,大王拿出来对分罢了."伍天锡道:"哪里有什么宝货,俺也不管.俺有正事在身,不与你讲,各自走吧!"阔海大怒道:"我们衣食被你夺去,若不拿出来对分,你也去不得!"天锡大怒道:"放屁!你敢拦阻我们的去路么?"阔海道:"不分,我与你战三百合."说罢,双斧抡起,劈面砍来,天锡将混金铛挡住,琅一声,只见两人战了五十余合,并无高下.天色已晚,各自收兵,安营造饭.次日,又战了二百余合,不分胜负.两下鸣金,各回营寨.自此两人直杀了半月,不肯住手,此话不表.

  再说南阳伍云召,一日同众将上城观看,见城外隋兵十分凶勇,云梯火炮弓箭,纷纷打上城来,喊声不绝,炮响连天,把城池围得铁桶相似.云召看了,无计可施,想此城池,料难保守,只得退下城来,回至私衙.夫人问道:"相公,大事如何?"云召道:"嗳!夫人,不好了!隋兵四门围住,下官前日差焦芳往沱罗寨,请兄弟伍天锡来助,不料一去二月,并无音信.如今城中少粮,又无救兵,如何是好?"夫人道:"为今之计,相公主意若何?"云召低头一想,长叹道:"夫人!我有三件事放心不下."夫人道:"是哪三件事不能放心?"云召道:"第一件,父仇未报;第二件,夫人年轻,行路不便;第三件,孩儿年幼,无人抚养.这三件,实难放心."夫人道:"要报父母之仇,那里顾得许多?"

  正谈论间,忽听炮响连天,喊声震地,军士报进道:"老爷,不好了!那宇文成都已打破西城了!"云召面皮失色,吩咐军士再去打听,就叫:"夫人呵!"事急矣!快些上马.待下官保你杀出重围,逃往别处,再图报仇.夫人意下如何?"夫人道:"言之有理.你抱了孩儿,待妾往里面收拾,同相公去便了."就将孩儿递与云召,往内去收拾,谁知一去竟不出来.云召走进一看,并不见夫人影子,连叫数声,又不答应,忽听得井中咚咚响,云召向井一看,说声:"不好了!"一定夫人投井死了!"只见井中水面上有一双小脚一蹬,一连几个小泡,不见了.云召扳井大哭道:"夫人呀,你因家亡,投井身死,深为可怜."哭叫了几声,将井边一堵花墙推倒,掩了那井,忙走出来,把战袍解开,将孩儿放在怀中,便把袍带收紧了,又到井边跪下道:"夫人,你阴魂保佑孩儿,下官去了!"拜了几拜,就走出堂来.

  只见众将大叫:"主帅,怎么处?"云召吩咐伍保,汝往西城挡住宇文成都.伍保得令,手拿二百四十斤一对铁锤,竟走西城.只见数万人马,拥入城来,伍保把铁乱打,那伍保只有膂力,不会武艺,见人也是一,见马也是一.一路把打去,只见人亡马倒,无人可敌.忙报宇文成都,飞马进前,正遇伍保.伍保拿了大铁劈面打来,宇文成都把流金铛一迎,这铁倒打转来,把伍保的头打碎了,身子望后跌倒,成都令军士将伍保斩首号令.

  那伍云召杀出南门,被临潼关总兵尚师徒拦住,云召无心恋战,提枪撞阵而走.尚师徒拍马追赶道:"反臣那里走?"照背后一枪刺来,云召回马,也是一枪刺去.大战八九合,尚师徒那里战得过,竟败下来.云召不追,竟回马往前而走,那尚师徒又赶上来.这伍云召的马,是追风千里马,尚师徒如何就追得上?原来尚师徒的马,是龙驹马,名曰呼雷豹,其走如飞,更快于千里马.若有人交战不过,那马头上有一宗黄毛,用手将毛一提,那马大叫一声,别马听了,就惊得尿屁直流,坐上将军就颠下来,性命不保.就是尚师徒那枝枪,名曰提炉枪,也好不厉害,若撞着身上,见血就不活了.

  云召见尚师徒追来,走避不脱,只得复又回马再战十余合.尚师徒到底战不过,只得将马头上宗毛一拔,那呼雷豹嘶叫一声,口中吐出一阵黑烟.只见云召坐的追风马,也是一叫,倒退了十余步,便屁股一蹲,尿屁直流,几乎把云召跌下马来.云召心慌,将手中枪往地上一拄,连打几个旺壮,那马就立定了.尚师徒见他不曾跌下,又把马头上的毛一拔,那马又嘶叫起来,口中又吐出一口黑烟,往云召的马一喷.那追风马惊跳起来,把头一登,前蹄一仰,后蹄一蹲,把云召从马上翻跌下来.

  尚师徒把枪刺来,只见前面一个人,头戴毡帽,身穿青衫,面如黑漆,眼似铜铃,一部胡须,手执青龙偃月刀,照尚师徒劈面砍来.尚师徒大惊,说道:"不好了!周仓来了!"回马就走.那黑面大汉要赶去,云召大唤道:"好汉,不要赶了."那人听得,回身转来,放下大刀,望云召便拜.云召答礼,便问姓名.那人道:"恩公听禀,小人姓朱名灿,住居南庄.我哥哥犯事在狱,多蒙老爷释放,此恩未报.小人方才在山打柴,见老爷与尚师徒交战,小人正要相助,因手无寸铁,只得到关王庙中,借周将军手中执的这把大刀来用用."云召喜道:"关王庙在那里?"朱灿道:"在前面."云召道:"快同我前去."朱灿道:"当得."就引云召来到庙中.云召向关王下拜,祝道:"先朝忠义圣神,保佑弟子无灾无难.伍云召前往河北,借兵复仇,回来重修庙宇,再塑金身."

  祝罢,对朱灿道:"恩人,我有一言相告,未知肯容纳否?"朱灿道:"有何见谕,无不允从."云召便把袍带解开,胸前取出公子,放在地下,说道:"恩人,我有大仇在身,此去前往河北,存亡未卜.伍氏只有这点骨血,今交托恩人抚养,以存伍氏一脉,恩德无穷.倘有不测,各从天命."便跪下道:"恩人,念此子无母之儿,寄托照管."朱灿也跪下道:"恩公请起,承蒙见托公子,小人理当抚养."就把公子抱过,问道:"公子叫什么名字?后来好相认?"云召道:"今日登山,在庙内寄子,名字就叫伍登吧."

  二人庙中分别,朱灿将刀仍放在周将军手内,将公子抱出庙门,说道:"老爷前途保重,小人要去了,后会有期."云召道:"恩人请便."言讫,流泪而去.未知云召此去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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